淝滨市综合水平比较高的医院有两家,一家是省属的江淮省立医院,一家是江淮医科大学下属的江淮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简称江医附院。两家都是名医荟萃,设备先进,把市里其他医院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让那些个市一院、市二院拍马难追,望尘莫及。省立医院心外科和泌尿科在全国都有很大的知名度,而江医则是以神经外科和骨科最为见长。尤其是神经外科,他们与世界上闻名遐迩的德国汉诺威国际神经外科研究所建立了合作关系。定期派出优秀青年人才前往汉诺威深造。江医的神经外科目前是国家临床重点专科建设项目、江淮省重点学科、省内首批“115”创新团队、全国立体定向神经外科技术培训基地、东国神经外科专科医师规范化培训基地,是东国科学技术大学医学院、山东大学医学院和江淮医科大学博士生培养点。

    学科已形成功能神经外科、脑胶质瘤中心、脑血管病外科、颅底与脑干肿瘤外科、癫痫外科、颅脑创伤与神经重症、脊椎脊髓神经外科、神经内镜外科以及伽玛刀治疗中心等9个亚专业学科和研究方向。拥有术中磁共振、移动ct、手术显微镜、神经电生理监测设备、神经内窥镜、立体定向仪、神经导航仪、超声吸引器等重要设备。2020年全科门诊量35000余人次,收治住院患者4500人次,完成各类手术3700余台次,收治疑难危重病例数、各类手术的复杂程度及手术疗效达到国内前列。科内先后成立了江淮省首家“脑胶质瘤诊疗中心”、“显微神经外科技术培训中心”、“垂体瘤诊疗中心”、“癫痫诊疗中心”“颅脑创伤治疗中心”以及“脑血管病诊疗中心”。罗里巴嗦一大堆,最后总结就是一句评语——实力雄厚。

    江医定期向汉诺威派出人员深造,江心月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是吃某一行饭的。舒马赫开车的感觉是天生的,泰格·伍兹挥杆击球的感觉是天生的,梅西脚下触球的脚感也是天生的,邓亚萍挥拍子的手感更是天生的。有些人总是会在某一个方面具有天赋,具有那种他人望尘莫及的天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江心月,其实也具有天赋,她的天赋就在于探究摸索人类的大脑。小时候在学校上解剖课,别的女孩子都不敢伸手,只有江心月手里提溜着青蛙,翻来覆去折腾得有滋有味。后来读了江淮医科大学,上课时去解剖房参观大体老师,别的女生一个个面有菜色,受不住的先就跑出去吐开了,强自镇定的也都脸儿发白,上牙咬着下嘴唇,都咬出牙印儿来了。只有江心月眼睛一眨不眨,一副行若无事的样子。上课的老师瞧见了,也不由得在心里赞上一声,孺子可教也!

    江心月在医科大学学习多年,读完本科又读了硕士。她一路进步神速,跟着老师开展临床工作,在理论和实践方面都积累了可观的经验。硕士毕业之后,因为她表现优异,她的导师向医院推荐,选送她去名满天下的汉诺威神经外科研究中心进修。那一阵呼啦啦毕业了不少研究生,够资格去汉诺威的也有上好几位。可是最后院系开会研究,还是江心月呼声最高。专家们开会讨论的结果,都认为江心月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发展潜力,实在是江医神经外科历史上少有的人才,如果能够给予正确的引导,将来的成就将会是不可限量的。江心月就这么收拾行囊,负笈西向,去到遥远的欧洲埋头深造。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江心月到了那里,很快在世界各地的进修生中脱颖而出。她得到了研究所方面的高度赞誉,被研究所八十高龄的创始人,米约教授收在麾下,予以悉心□□。米约教授告诉她,她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仅见的神经外科天才,只要她能在以后的学习和工作中保持这中持之以恒的上进心,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超过他。

    在汉诺威的工作和生活都是快乐的,工作上她得到了研究所里的老师们,尤其是米约教授本人的悉心指导。生活上她也收获了自己的爱情硕果,结识了一个可以相伴相依的人。无可否认江心月很漂亮。可是漂亮的江心月在长达七年的医学院生活里,却从没有把精力放在穿衣打扮谈恋爱上面。她在寝室写字台玻璃台板底下压了一张字条,是她手抄的一条莎士比亚格言——“抛弃时间的人,时间也抛弃她!“在抄写的时候,她改动了一个字,把“他”改成了“她”。这样话语的指向性便一下具体了,仿佛莎士比亚当年说出这么一句语重心长地话,就是为了说给她江心月听的。寝室里别的姑娘出去玩的时候,她在写字台的灯下啃那些厚厚的神经外科医学资料,姑娘们吃过饭看过电影回来了,一路叽叽喳喳讨论着剧情推开寝室的门,她还在台灯底下啃那些个资料。姑娘们出去时她是那样,姑娘们回来的时候她还是那样。她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连姿势也没有换一下,真不禁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一直坐在那里,都不曾起来上个厕所或者喝一喝水。

    江心月就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啃了七年书。中文的神经外科资料有时候时效性会有滞后,为了及时掌握一些国际上的前沿动态,江心月就去看英文的文献。她选修了医学英语专业,天天背单词、短语,到了本科毕业的时候,英语已经考下了专业八级的证书。后来读研究生的时候,她一早已经瞄准了去汉诺威进修的机会,开始自修德语。等到硕士课程进修完毕,通过了论文答辩,她已经能独立阅读厚厚的德文参考资料了。语言关不是问题,她到了汉诺威便如鱼得水,很快适应了那里的学习和工作环境。米约教授因为年事已高,已经不再从事临床工作。她在跟随米约教授做了一段理论学习之后,又被米约教授推荐给了研究所的外科主任巴特郎教授。

    巴特朗教授一样对她非常器重,安排她做自己的助手,一起开展临床手术工作。巴特朗不仅在德国,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顶尖神经外科专家,每年的手术量都在300台以上,而且无一例外的是世界最高难度的手术。那些被世界各地医生认为难度太大,没有条件做的神经外科手术,唯一的机会就是被送去汉诺威,在那里试一试最后的运气。一年几百台手术,还都是高难度的手术。这样的学习实践机会真是有钱也买不来。江心月跟着巴特郎教授如饥似渴的学习,提高自己的临床水平。她没有想到,那个叫做丘比特的胖男孩,会在这个时候偷偷射了她一箭。

    那个走进了江心月生活的大男孩叫阿齐兹,是个伊朗人。小伙子是被德黑兰医科大学选送到汉诺威深造的。江心月对于伊朗的全部认识,就是这个国家在中东,而中东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地方。而且她知道伊朗是个宗教国家,伊朗人都是虔诚的□□。她自己都不会相信,她会和一个□□之间发生点什么。阿齐兹个头很高,江心月和她站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更加小鸟依人了。伊朗人都是波斯血统,人长得高鼻深目的,很有些雕塑感。吸引江心月的当然不是阿齐兹五官的雕塑感,实际上她开始从来就没有留意过这个人的存在。在江淮医科大学的时候,系里系外的帅哥多了去了,不光是土的,国产的;洋的,进口的也大把抓。学校有不少留学生,长得好看的也不是没有。江心月只顾着埋头学习,连正眼也不看他们。

    到了汉诺威,江心月跟着巴特朗搞临床,阿齐兹也跟着巴特朗搞临床。两个人自自然然就有了交集。只是江心月一心扑在事业上,从来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两个人除了跟着教授上手术台,平时也基本没有什么话。江心月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打交道,也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那么索性就什么也别说,敬而远之方为上策。这样安安生生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巴特朗突然笑眯眯地把江心月叫进了办公室。巴特朗是个好玩的小老头,除了做手术的时候一脸严肃,平时见了谁都是笑嘻嘻的,一点也没有大专家的派头。巴特朗把江心月叫进了办公室,还掩上了门。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江心月,说今天是阿齐兹的生日,他准备偷偷摸摸给阿齐兹搞一个小小的生日会,好给自己的学生一个惊喜。

    小老头巴特朗告诉江心月,说一会九点钟有一台手术,他会安排阿齐兹跟着他上台,而江心月则留在外面。老头让江心月趁此机会去外面采购一番,买几管彩纸礼花,再买一大瓶香槟,然后找个蛋糕店订一个生日蛋糕。按照小老头的“阴谋”,等到手术结束了,他会领着阿齐兹去小会议室,到了门口,他会让阿齐兹去推门。等着会议室的门一推开,这时候事先在门后埋伏好的同事们,就一下打开照明,给阿齐兹送上一个大大的惊喜。“亲爱的月,让我们给阿齐兹一个惊喜。”老头笑眯眯地说着话,说完了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原来他所以想着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学生开心一下。是因为他发现阿齐兹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阿齐兹的父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和妹妹很小就寄养在姑姑的家里。中东一直很乱,伊朗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老头看见阿齐兹闷闷不乐,很担心是不是她姑姑家里出了什么事,甚至是她的妹妹出了什么事。

    老头告诉江心月,阿齐兹经常提起他的妹妹,在他心里最牵挂的就是他的妹妹了。老头担心自己的弟子,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问。阿齐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孩子,有的时候关心的不得体,反而会对人造成更大的伤害。所以巴特朗教授想了想,正好赶着阿齐兹的生日到了,索性悄悄地准备一下,给阿齐兹庆个生,也让他能高兴高兴。老头哇啦哇啦讲完了话,拉开抽屉翻出自己的皮夹子,从里面数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一张一张的捋平展了拍在桌上,让江心月拿着去采买。江心月就说自己有钱,不用boss花费。“闹闹闹”,巴特郎教授伸出一个粗大的手指头,在江心月的眼前晃了一晃。他说既然他是他们的boss,点子又是他出的。那么这一回的花费,自然也是应该由他来出。

    相比较东国那些个体量巨大的城市,在德国除了柏林这样少数几个城市可以称为大城市,多数城市的面积都不甚大。江心月留学的汉诺威,就是一个风景宜人的小城市。如果你去翻查旅游攻略,那些攻略写手会告诉你,无论你住在哪一家酒店,都可以在一天之内步行参观完汉诺威城区的全部景点。巴特朗教授安排江心月去采购,江心月想着采购的东西多,就打算去市中心,汉诺威的大型商超都集中在那里,可以一站式解决。本来从研究所去市中心,其实路程也不是多远。可是为了怕找东西耽误时间,她还是问巴特郎教授借了车钥匙。找师傅借车也不是头一回了,老头的座驾是一辆小排量的欧宝,整个车子车况倒还正常,就是看着旧旧的,想必也是颇有些年头了。一个收入丰厚的大专家,想不到对自己这么吝啬。

    江心月发动着小车,就往市中心去。德国城市的布局一般都是这样——在市中心划出一片步行区,大型的商场和超市,一般都集中在那里。没去过德国的人,大概是想不到德国商业零售业之繁荣的。德国超市之多,高低档次匹配之全,即便是英美许多发达国家,也很难与之相比。在德国即使是沃尔玛这样的跨国巨头,也不免要折戟沉沙,最后拜倒在本土连锁超市手下。德国有aldi和lidl这样的本土连锁巨头,也有rewe这样面向中产阶级的中型超市。江心月在汉诺威呆了一年,别的地方可以不去,超市是要天天跑的。汉诺威市中心的各家超市,,她也基本上算转了一个遍。平时你要说想省心,那就去aldi或者lid、ros□□ann,那里门店够大,经营品种齐全,差不多的东西,你都能在里头买到。不差钱的,建议就去rewe,那里商品没话说,就是价格有些偏高。江心月常逛的不是上面这些家,她一个穷留学生,买东西最重要就是货比三家了。她平日去的多的一家叫netto,这一家超市在德国有名的物美价廉,不但价格合适,而且里头的水果蔬菜和奶制品都很新鲜。因此江心月上了车想也没多想,奔着netto就去了。

    停了车子一路跑,进了超市先奔杂货区去。逮着脸蛋红扑扑,腰围水桶粗的超市上货大妈问,德语彩纸礼花怎么说的?脑子里回忆巴特朗说的话,结结巴巴问。大妈挺有耐心,站在那里听她问完了,往背面的货架一指“esgibt”。“vielendank”,江心月赶紧点头答谢,别的都好找,就是这个什么彩纸礼花,也不知有没有。江心月脚底加速绕到货架背面去,一眼瞧见了一排排五彩缤纷,颜色各异的纸筒,谢天谢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往推车里丢了几个礼花筒,江心月心中大定。这剩下的什么蛋糕香槟,她都知道在什么地方售卖。眼看着时间还富富有余,江心月推着购物小车,闲庭信步的逛了起来。

    蛋糕要现做,江心月在休闲区消磨了一个多小时,拎着热腾腾的奶油蛋糕回去了。回到研究所停车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泊好车——她那点脑筋都用在神经外科上了,泊车的手艺就一直很夹生。画的整整齐齐的四条泊车线,也好象是诚心跟她过不去似的。下了车锁好门,打开后备箱取东西。研究所的警卫汉斯过来了。“江小姐好!”小伙子操着不大流利的中文和她打招呼,热情的上来帮着她拿东西。小伙子是个正经八板的德国人,祖上三代大概都是巴伐利亚农场主。个头足有一米八五,一头金灿灿的头发,阳光一照不知道多么耀眼。江心月不大习惯北欧人种这么个白法,她总疑惑他们这是得了白化病。不过德国现在移民多的很,德国足球队那个球星□□,就是个土耳其裔。如今这样的移民越来越多,大街上一看哪儿都有,也不全都是汉斯这样白化病似的北欧人。

    “江小姐,这些都是给阿齐兹准备过生日的吧?我来帮您拿。”小伙子中文词汇量可怜,换成了母语,叽里呱啦一通说。看起来巴特朗教授跟他也打过招呼了。“教授和阿齐兹都进去啦?”江心月指指蛋糕盒子,让汉斯拎着,又指一指放着香槟的袋子,让汉斯把那个也拿上。汉斯麻利地拿起东西,冲她点点头:“巴特朗教授和阿齐兹九点四十五分进的手术室。”九点四十五进去的,按着一台九个小时算,估计差不多要到七点才能出来。自己真是有点大惊小怪了,还生怕东西买不齐,来来回回跑得跟打仗一样。结果这会子才刚过十二点,剩下大把时间不知道怎么打发。“江,我替你把蛋糕放到厨房的冰柜里吧,顺便把酒也冰上。”汉斯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偏着头跟她说话。“那谢谢你了,你去厨房,我再去跟同事们说说生日会的事情。”不用了“,小伙子摇摇头:”教授都跟他们打过招呼了,现在时间还早的很,你要不先去办公室休息休息吧!“

    这一台手术很顺利,巴特郎教授上去开的颅,做了止血,一点一点的剥离那个硕大的胶质瘤。希波克拉底神光护佑,有一大片毛细血管的粘连,也都被巴特朗有惊无险的剥离开了。等到剥到四分之三的样子,巴特朗抬手碰了碰阿齐兹,让徒弟上去接着做。剩下的四分之一附近没有动脉血管,也没有太复杂的神经丛,巴特朗把锻炼的机会留给了阿齐兹。阿齐兹这几天神不守舍的,果然是因为他的妹妹。本来按照他的计划,只要他表现优异,就有很大机会留在德国,或者去慕尼黑,或者去弗莱堡,在哪个大医院的神经外科工作。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把妹妹贾南接到德国来团圆。可是没想到他计划的挺好,却没有变化来的快。前天妹妹发邮件告诉她,说姑姑给她讲了一门亲事,要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橄榄油商人。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阿齐兹觉得如坐针毡。他不想让妹妹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嫁一个老男人,从此给那个老男人生上一大堆孩子。在他的计划之中,他是要把妹妹接到德国来,和他一起生活的,妹妹很聪明,来了可以去夜校上学学习德语。等到移民办下来了,还可以在商场里找一份工作。日子久了,妹妹还可以找一个移民小伙子结婚,从此高高兴兴地生活下去。可是他没想到他那个刻薄的姑姑,居然趁着他不在,要把他可怜的妹妹嫁给一个老男人。巴特朗教授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碰他,示意要他上去。他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开始熟练的操作。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不应该把情绪带到手术台上来。阿齐兹排空了大脑,现在他的眼睛里就只有眼前这个剥离了四分之三的胶质瘤了。

    阿齐兹屏息凝气,全神贯注的剥那个瘤子,他那一双戴着外科手术手套的手是那么的稳定。那轻盈的,充满韵律的舞动。就像是一个伟大的钢琴演奏家,正在一架大三角琴上演奏者牵动人心的乐章。这一刻他不是那个从伊朗来的,为妹妹的前途命运牵肠挂肚的哥哥;而是一个救死扶伤,正在创造奇迹的白衣天使。他专注的剥着眼前的瘤子,把瘤体表面的瓣膜一点一点的,从颅底上剥离开来。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瘤子终于像一个瓜熟蒂落的哈密瓜,轻轻那么一颤,落在了他的手里。他抬头望了望巴特朗,巴特朗正用赞许的眼神望着他。能工作真好,工作的时候。连烦恼也变轻了。阿齐兹把瘤子轻轻地放在了护士递过来的托盘之上,掉过头去开始缝合。

    “出来了!“江心月的手机一声嗡鸣,是汉斯发来的短信。他负责在手术室的走廊上望风,如果人出来了,他就会立刻给江心月发短信通知。现在收到汉斯的短信,江心月急忙跟同事们打了个手势。来自意大利的洛伦佐和来自瑞典的约翰松一人拿着一个彩纸礼花,踅到了两扇对开门的门扇背后。等他们打出了就位的手势,日本进修生小山优子就伸出手去,把会议室的灯一下子给关了。江心月吸了一口气憋着,觉得心跳的扑通扑通的。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单等着阿齐兹上钩。

    不能不说一切都很成功。当阿齐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手术室,老师让他去一趟会议室的时候,他那疲惫的不愿动一动的大脑,自然完全想不到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过生日?阿齐兹这两天神不守舍的,哪里还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所以等着阿齐兹走到会议室门口,被巴特郎教授示意着推开了门,他确实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弄了一个促不及防。先是会议室的灯一下大亮起来,跟着耳边响起“砰“、”砰“这样像是轻武器射击的声音。五彩纸屑瞬间像下雨一样弥漫在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阿齐兹就像是一个去接新子的新郎,结果一下发现新娘子不在。于是就那么披着满头满身的纸屑,,傻呵呵的站在那里愣住了。到了这个程度,他短路的大脑还是没有苏醒过来,没有想到今天是个什么日子。等到小山优子转身从角落里捧出生日蛋糕,大家一起唱起生日歌的时候,他才一下醒悟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刚强的,沉默寡言的伊朗小伙子显然是被深深地感动了。他那一头在日光灯下泛着钢蓝色泽的短发,似乎是起了一阵不易察觉的颤动。跟着那一双疲倦的大眼睛,眼看着就漾出了泪花。”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江心月目睹着阿齐兹男儿落泪,不能不说心底里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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